美是助人
上世纪80年代初,孙香兰一家从河西区搬到了天津市和平区新兴街卫华里社区,这时她已经退休。看到身边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不修边幅,她想,人虽然年龄大了,还是要注意形象,这不仅是对别人的尊重,也是对自己的尊重,街坊邻居和自己的家人看着也舒服。而自己有会理发的一技之长,何不利用起来,义务为大家做点好事!
孙大娘的理发手艺还是自己揣摩出来的。她年轻时就爱美,常到理发馆做头发,时间长了,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理发。开始时她给丈夫、孩子理发,继而是街坊邻居,再后来发展到同事需要理发时也找到她。孙大娘剪子上的功夫也日益精湛起来。
那年夏天,在卫华里的一棵枣树下,她开始为邻居们理发,轻巧的“顶上功夫”吸引了不少人。人们问她:“你理发要钱吗?”孙大娘听后爽快地回答:“不要,只要您不嫌弃我的手艺就成!”渐渐地,社区内的一些邻居,都成了她每一两个月就要光顾一次的“主顾”,而一些住在附近的人,也都慕名找来。一些从此地路过的人,有时也会要求她给理一下头发,而孙大娘总是面带微笑地满足对方的要求。枣树的树阴下,成了她夏季的理发室;而春秋冬三季,她会拎着“工具箱”上门服务。
孙大娘有一个记录本,姓名、住址、电话等一应俱全,而在备注一栏中有着这样的文字:“不能下楼”、“瘫痪”、“智障”、“全身关节炎”……
看着大家的发型在自己的剪刀下,变得漂亮起来,孙大娘的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。这种喜悦,支持着她一直走到今天;而她自己的头发,也从黑色走到了莹白。
美是和谐
孙大娘不仅是“义务理发师”,又像个“心理疏导员”,在社区里的楼门内爬上爬下,为空巢老人、重病老人、年迈老人服务。众多经过她修剪头发的老人,都和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理一个头发只需半个多小时,可与他们拉家常,却经常要说上一两个钟头。
邻居王娘,患有半身不遂,孙香兰一直入户为她理发。给王娘理发是一项艰苦的工程。她的女儿抱着母亲。孙大娘用围布给她披好,一条腿跪在她身后的地上,另一条腿用力顶着她的后腰,左手托着她的头,右手艰难地拿着剪刀。她的头不像健康的人那样,会随着理发师的手指灵活地扭动,孙大娘既要把头发剪好,又不能伤着老人,因而难度非常大,她剪得格外小心。每次给她理过发后,孙大娘都累得气喘吁吁,身子像散了架一样。
王娘经常用口齿不清的言语,跟孙大娘说让自己纠结的家务事。孙大娘一边耐心地开导她,让她逢事往开处想,告诉她对孩子们要多一些体谅,毕竟一边工作,一边照顾卧床不起的病人,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在她苦口婆心的劝慰下,老人积郁的心结打开了,眼神里充满舒心的笑意。
王娘的女儿多次想答谢孙大娘,都被她拒绝了,她说:“若收了礼,我做的不再是好事,而是生意,那样性质就变了,做好事的意义也走味了!做这件事,我真的很快乐!”使王娘一家非常感动。在一次理发后不久,王娘“走了”。她的女儿对孙大娘说:“您多年来给她理发,陪她聊天,她对您很感激。她走的时候,非常安详,非常有尊严!”
有个智力缺陷的老人,不仅蓬头垢面、衣着不整,而且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。小区里的人们见到她,像躲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急。孙香兰心里很不是滋味,不能因为她身有残疾,就成为被看不起的对象。
她开始给这位老人理发,老人的头发不洗不梳,纠结在一起。孙香兰怕弄疼了她,动作非常轻。她像对孩子似的对老人说:“回去后,好好洗个澡,把头发洗净,再换上干净衣服,你会变得很漂亮!”老人很听她的话,身上难闻的气味也少了。而孙大娘为她理发,持续了20多年,直到老人去世。老人家属感动地对孙香兰说:“她这一辈子很少有人看得起,您却从不嫌弃,您的态度也温暖了我们这些做家属的!”
像这样的事,在孙大娘的“剪子人生”中不胜枚举。让老年人有“尊严”地活着,不正是她做这件事的初衷吗?这种美丽不仅是给自己的,更是给这个社会的!
美是利他
爱人在世时,他对孙大娘的爱心事业非常支持,常常把家务事揽下来,给她腾出走家访户的时间。后来,他不在了,儿女们接过了父亲班,一如继往地支持她。
儿女们越是理解她,孙大娘做好事时越是有恃无恐。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对孩子们她还是不自觉地撒谎了。有时儿女们说好来看她,等到掌灯时她也不回来。楼道里传出锅碗瓢盆的声响,她家却是冷冷清清的。
孙大娘理完发回到家,偷偷地把“工具箱”放到一边儿,谎称自己去买菜了。孩子们看到她两手空空地回来,懂事地什么也不说,使她有些难为情,觉得欠儿女们的太多了。可是到了下一次,老人们需要自己理发时,她又控制不住对孩子们故技重演。
孙大娘为大家义务理发的事,也有人不理解。说什么:“你风里来雨里去的,白忙活个啥?”、“你还学雷锋,都什么年代了?”……
每当听到这些话,孙大娘总是一笑了之。她想,厚德载物是中华民族的美德,和谐社会、和谐社区、和谐家园,是每个公民应该追求的目标。她把这种声音,化成了继续为人民服务前行的脚步,在一份爱心的事业中,一如继往地播撒着属于自己的光和热。
让她感到高兴的是,儿子李建表示,等自己退了休,一定会接过母亲的班,当一名光荣的“义务理发师”。看到自己后继有人,孙大娘很是欣慰。
推荐单位:和平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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