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,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……”
第一次从电影《城南旧事》中听到这首歌,那委婉略带离愁的旋律,让我感悟到其意境的深邃。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诗词的学习,越发感到这首词语言精炼,感情真挚。它表现了告别友人的离愁别绪,淡淡的笛音吹出了离愁,优美的歌词写出了别绪,听来让人百感交集。后来,我知道了这首词的作者是李叔同,大名鼎鼎的弘一法师。
1987年,我从天津市人民警察学校毕业,到派出所工作。有一次,我被派遣参加一个安保任务,是李叔同的铜像落成庆典。我内心很激动,能参加这次安保任务不仅是幸运,更是个学习的机会。
后来我调到公安河北分局粮店街派出所工作,担任户籍民警。李叔同的出生地——粮店后街60号,就在我的辖区内。这促使我对李叔同,这位敬仰已久的传奇人物进行更加深入的了解。
当年,粮店后街大多是老式的四合院,青砖盖成,磨砖对缝,明显就是富足人家的住所。与其毗邻的粮店街的简易平房相比,可谓天壤之别。李叔同故居也是一个青砖四合院,属于文物保护建筑。
听老人们介绍说,李叔同之父李筱楼,是道光年间的进士,官至礼部尚书,曾经营盐业,后从事银行业。李叔同之母姓王,是李筱楼侧室,能诗文。李叔同5岁丧父,移居到陆家横胡同2号居住,在母亲抚养下成长起来。
我担任责任民警时,60号院内住着30多户居民。原有的房子住满了人,余下的空地上还有私自盖的违章建筑,诸如小厨房、煤池子之类。院子里杂乱地堆积着煤、劈柴等,显得异常狭窄,想推一辆自行车到后院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。但这丝毫不影响居民间的团结,住在这里的人们从没有因为琐事争吵,就连说话也很少大声喧哗。夫妻间也绝少闹矛盾,每家每户其乐融融,进到院里你就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和谐。不仅如此, 在这个院里住的人们,无论老少都能顺口背上几首古诗词,特别是李叔同的作品。
这个院子里的老人,你随便找一位问问,他准能滔滔不绝地给你讲讲关于李叔同的故事。一提起李叔同,大家无不感到自豪和骄傲。
一天晚上,我与同事值巡逻勤务。同事是个老民警,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。我年轻,巡逻路线听老同志的,当时,我们晚上巡逻还有一项工作就是抓赌。同事带领我和联防队员一路巡来,见到有大院子就进去转一圈,看看有没有人赌博。唯独走到粮店后街60号时,同事径直朝前走去。我就追上去问:“这个院儿咱怎么不进去转转?”同事说:“这个院不用进,没人赌博。”随后,他就给我讲起了他所知道的李叔同的故事……
因我自幼喜爱书法,李叔同也是书法家,带着敬仰的心情,我那时常往这个院里去。后来我负责这个责任区时,就更加方便了。
到院里转上一圈儿,便会感慨一番,从心底升腾出一种情绪。直到现在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,敬仰、激动、自豪,或者还有别的什么。总之,每逢我练习书法感到困惑时,便会情不自禁地到李叔同故居去,会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着我顺着书法的道路往前走,一直走下去。多年来一直是这样。
那时,粮店街派出所辖区面积大约0.5平方公里。面积很小,却有李叔同这样的旷世奇才。我由衷地感叹,此地真是块宝地,人杰地灵,而能走进先贤生活过的地方,也是我的荣幸。
后来,粮店街界内的平房包括李叔同故居都拆迁了,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高楼,当时住在那个院子里的居民们也都各奔东西。
可喜的是,目前,李叔同故居已经重建,并对游人开放。
我相信,李叔同的名字及其创造的辉煌会永远传承下去,他对艺术执著追求的精神,也会影响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。
作者 曹善华 (公安河北分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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