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,却在三年前,突来的一场车祸,将年仅11岁的女儿撞成了植物人,丈夫又因操劳过度患肝硬化住院。但她始终坚强地面对,1000多个日日夜夜,她给女儿读作文、唱歌、说话、按摩,让原本连眼珠都不会转动的植物人女儿开始有了表情。她就是44岁的闫改凡,她的执著和坚强感动了网友,被称为“朗读妈妈”。
女儿车祸成植物人丈夫肝硬化住院 “我的世界一下子塌了”
“这是你小时候写的一篇作文,叫《妈妈的手》……妈妈的手粗糙、温暖,而且瘦得能看见一根根交错的青筋。正是妈妈的这双手把我抚养成人;正是妈妈的这双手,让我和爸爸有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家……”闫改凡翻开了作文本,这篇题目叫《妈妈的手》,是她的大女儿琦琦上三年级时写的,字字句句描写着妈妈的爱。可如今看到琦琦瘫痪在床一直昏迷着,闫改凡刚一开口,就哽咽了。
如果不是三年前的车祸,44岁的闫改凡还在享受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。2010年9月24日晚7点,闫改凡一家在外过中秋节。琦琦过斑马线时,一辆出租车突然冲了过来……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,闫改凡和丈夫拼命跑过去,一切却无法挽回。很快,闫改凡从医院拿到了检查报告单,上面写着:重型颅脑损伤。“医生说,女儿今后很可能就是植物人了,让我们不要抱太大希望。”闫改凡说,当时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。
紧接着,又一个不幸传来。由于照顾女儿过度劳累,闫改凡的丈夫三个月后突发肝硬化住进了医院。“当时我的世界坍塌了。”闫改凡回忆起那段日子:丈夫和女儿住在同一家医院,一个在11楼,一个在17楼,闫改凡一边照顾还不会走路的小女儿,一边还要跑上跑下地照顾他们父女二人。
累,还是累。除了照顾病人身体的累,更累的还在于医药费没有着落。于是每天腾出时间,奔波在借钱的路上,也成了她的“功课”。“撞伤女儿的肇事司机不是车主,他开的出租车是租来的,因为没钱,只给了9万多元医疗费。最后我们通过保险公司,又拿到了12万元的赔偿。到现在,琦琦看病已花了30多万,丈夫看病花了十几万,能借钱的人我几乎都问了一遍。”
女儿的一滴泪 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希望
看着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的琦琦,闫改凡夫妻俩没有想过放弃。2012年4月,由于病情出现好转,闫改凡的丈夫办理了出院,十几天后,夫妻俩把琦琦也接回了家。
巨大变故之后,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。夫妻俩决定为琦琦制订一套“康复计划”。丈夫外出赚钱,闫改凡把琦琦的康复工作揽在了身上。每天清晨5点,这位妈妈的一天开始了:先给琦琦按摩、擦洗身体、做饭、喂水,然后坐在床头,给琦琦朗读。她手里的这些文字,全部是她翻箱倒柜,找出来的琦琦前几年上学时曾使用过的作业本和书籍。
每一次朗读,都是一次痛苦的回忆。毕竟,这些都是女儿童年鲜活的往事,可如今曾经健康的女儿昏迷不醒,幸福生活一去不回。为了重新唤起女儿的记忆,闫改凡必须这样做,一做就是三年多。终于有一天,这位妈妈的付出得到了回应。“有一次,你陪妈妈去诊所看病。到诊所后,你看到医生叔叔手上的针管,就大声哭着哀求叔叔,请他不要给妈妈打针。小时候,你就很懂事……”那天,闫改凡讲了一段琦琦4岁多时的往事,话音刚落,琦琦的眼角边,竟然流下了一滴泪水。
这一滴泪,也成为闫改凡坚持下去的希望。
整个病房都被感动了 “只要女儿活着,我就不离不弃”
琦琦有了一丝意识,闫改凡的生活却再度遭遇厄运。2012年11月的一个晚上,琦琦意外地从床上摔了下来,送到医院后,被告知股骨头粉碎性骨折。
再一次经受打击,再一次四处借钱,再一次遭受质疑。身边很多人,甚至是亲戚家,在得知闫改凡要给女儿动手术置换股骨头时,都劝她再想想,毕竟孩子不能动又没有知觉。
倔强的闫改凡不改初衷。在她心中,她仍然认为有一天孩子会站起来,所以必须有一个完好的身体。今年8月2日,闫改凡带着手术之后的琦琦出院了。住院的那段日子里,这对母女的故事,给病房里的病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看着这位妈妈给她的女儿一遍遍按摩、唱歌,然后朗读作文,病房里很多人都被感动哭了。
如今,尽管医治琦琦的大夫仍认为琦琦恢复意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尽管日子过得依旧艰苦,但闫改凡似乎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。细心的丈夫在家里的镜子上写下了“笑一笑吧”四个字,鼓励闫改凡笑着度过每一天。在朗读时,看到琦琦偶尔的表情反馈,闫改凡都会开心地回味很久很久。“不论别人怎么说,只要女儿还活着,我就不离不弃。”闫改凡说道。
对话
新报:照顾女儿这三年很辛苦吧。
闫改凡:每天跑着干活,有时饭送进嘴里都没力气去嚼。
新报:给女儿做股骨头手术时,很多人都劝你放弃。
闫改凡:刚出车祸的时候大家都跑来,都拿钱或者跑前跑后地帮忙,都想着她能很快好起来,但是看这么长时间了,想着她都几年了还这个样,包括我的亲姐姐,我的母亲,大家都一直批评我,孩子都这个样子,你还为她拼命吗?可我就想着她总有一天会好,我没有一天放弃过,而且我也没有一天放松过,没有一天不给她做复健,真的是三年如一日的照顾她,没有一天懈怠过,不管医院医生怎么说,我的家人怎么说,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放弃。
新报:怎么想到要给她朗读呢?
闫改凡:孩子自己写的作文应该印象比较深,想着能不能唤醒她以前的记忆,有时候感觉她有点反应,感觉她能听懂一样,她有时候开心了脸上也有表情,笑眯眯的表情,就是说她好啊,在学校表现好啊,说她漂亮,说她孝顺,帮我干活,提起以前的事,她面部表情可开心了。
新报:有没有未了的心愿?
闫改凡:琦琦出事那年已经1米6,100斤了。因为嫌自己胖,一直以来她都很少照相。我本来计划等女儿12岁生日时,为女儿拍一套美美的艺术照留念,可这个愿望却没能实现。
新报:你相信你的爱能唤醒她?
闫改凡:孩子需要很多很多的爱。不论如何艰难,只要我还有呼吸,我都不会弃琦琦于不顾,我相信大家的爱一定会唤醒她。